Diary : 无论何时都会有好事

      又是非常明显地察觉到自己的表达能力正在退化了。每当这个时候，会感觉到烦躁，但又无可奈何，仿佛这就是“老去”的代价，虽然自己的人生应该才过了一丁点儿，但自己可以称赞的地方却也只剩一丁点儿了。这种地方，不是别人认可的地方，是每当挖掘一部分，就会觉得剩下的还有很多，就像石油一样可以源源不断地产出成为财富的东西。那种惊喜感，正在挣扎中减少了，至于为什么减少，可能是留给我可以独立思考的时间确实不多了，而我仍然在逃避，因而用进废退了。

      下楼拿奶茶的时候，想起来了一些好事情。已经是前年了，在北京准备离开的那一天晚上，同在那之前的很多晚上一样，我从床上惊醒，浑身是汗。身体的机能被破坏的感觉非常糟糕，从手臂开始，到头脑都在止不住的震颤。很多时候我回想起来这种感觉，体会不到当时的心情，但很多次我当时想的都是“死了算了”。但即便是那种时候，也会有好事情发生。那段时间应当是我又痛苦又喜悦的日子，因为我尝试了另外一种“飞行”的方式。那是我第一次尝试去依赖别人并求得解决的日子，因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欣然地接受了。 现在回想起来，也成了经历而并不是情绪。这能被称为好事情吗？回想起来的时候，大家的支持与温暖包围着我的时候，我不太清楚当时的心情了，但应该不是很好，因为并没有力量去回应这些外界因素。现在，我能够有足够多的精力去回应这些内容了吗？对以前的还好，对现在的仍旧是没有。但好在我回想起来了，因而得以因为自己以前的故事而感到开心。

      即便只是回忆，想起来也很开心了，更多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被忘记了。但只要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其中一丝丝以前没有发现过的快乐的部分都会被放大。无论何时都会有好的事情发生的，我不禁这么想。即使是这么坏的时候，也藏着我没能发现的好事情。那天喝了可乐，和朋友谈天说地，即使自己很害怕很恐惧，仍然有人对我说没关系，真是幸福的日子。那我今天的快乐就要从想起这件事情说起，到我买了一杯奶茶，很久没有跟我说话的故人跟我聊了几句不打紧的。就算之后还是有压力的事情，我也可以依靠着这一部分而持久地获得快乐了。

      这么说显得有些可怜，倒不如说我正在主导着自己进入一种“快乐”的常态。虽然现在仍然不能容易地决定自己的状态，仍然会被外界的因素牵着鼻子走。但我认为我在向着好的地方旋转，亦如螺旋线一样，亦如离心运动一样，总有一天量变会产生质变，引力会无法束缚我，使我能够不再依赖外界而更多遵循内心的想法。这才是可以为之努力的方向，其他的方式都是只解决了表明问题的无用功。

      这似乎也是我羡慕的人的模式。我无条件地崇拜着能够独断地排除外界干扰，探究事物本身的人；崇拜能够静心而奋起的人；崇拜有明确目标并为之努力的人；崇拜心随己动，不为物困的人。似乎也正是因为自己做不到，也没有合适的努力方向，就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苍蝇，在原地兜兜转转的时候，发现了一束光芒，因而想要按照光的方向航行。但如果不真正变成光，苍蝇是学不会失去光后前行的。

      杂乱的想法鲜有汇聚的时候，我胡乱打着字，心里却好歹踏实了一点。至少我留下了一点记录。

      先前对“精英教育”和“快乐教育”的见闻，让我意识到所谓教育，最后应当还是让一个人能够自主地回复哲学三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所有能够暴力求解这些问题的教育都是愚教，都是洗脑；而能够真正回答这些问题，才算结束了教育。

      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回答呢？——我决定这样为自己布置家庭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