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忽而有感,像是从很多的记忆碎片中拟合出了一些橡皮泥的素材,正在大脑中提醒着我拼接时间到了。我虽然像往常一样倦怠疲于整理思考,不过,还是写下来吧。
最近的有一天我起床的时候,突然找到了那几天有震感的原因,无意间撇过窗边的风景,路对面假山上的两个凉亭已然成为废墟。那瞬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后来反而感觉每天都会不经意想起这件事情。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脊背无法触碰的地方被蚊子叮咬了一下,无法缓解,明知道会随时间推移而消失,却总会无法把注意力挪移。从窗户望出去即是那里,在搬家的时候我曾经分外喜欢这样的风景,那是我从小到大都会去的地方,冬日时假山上会形成滑雪的坡道,夏日那则是最好的庇荫地。孩童嬉笑的声音总会为那里带去隐形的能量,乐器声虽偶尔会叫我起床,但我也从未抱怨。那像是能量的驻村站,只是望着就能获得几分幸福感。
小的时候,我对自己的情绪常常不知所措,对我来说最好的发泄方式是听着耳机里的歌,坐到一个舒服的地方,然后允许自己借着“定期排泪”的借口不知为何地流一阵子眼泪。我会借口出门散步,在无人的时候坐在凉亭里,望着天空与亭檐的形状,不时地陷入一种伤感的状态——因为太过不了解自己,以至于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伤感些什么。虫子在那生活着,有时候会发现在陷入思绪的时候,身上已经爬上了几只蚂蚁,耳边也传来阵阵虫鸣,夏日花洒的声音,以及不远处新的孩子玩耍的声音,被自然音包围的时候,我也总会不明不白地自愈。总之那是一件时常发生的事情,甚至有一次我在与朋友约好去放鞭炮结果被放鸽子的大年夜,跑到了凉亭里怒吼、哭泣,在万家灯火前说一些没人关注的话,到家之后,仿佛觉得一切都已经被凉亭所吸收了,于是索性把这些都忘记了。
我对那些被自己当做情感宣泄的处所都颇有情结。 仔细一想,我先前对这些场所的需求真是太重要了。有那么几次,未能把自己的情绪清洗干净就要以正常人的身份进行活动,导致我在许多地方毫无征兆与缘由地就落下了眼泪,且不知道如何与他人解释——于是我灵机一动,确实地发明了“定期排泪”这个词,用以表示我的眼泪与我的心情与思想并无任何关系,就如同月经一样自然而平常,因而我使得他人能够尽量放弃理解我的情绪,而让我进行自我消化。
这一后果就是,我再也没有办法通过哭泣来获得理解自我情绪的能力。这应当算是我放弃了解自我的第一步。每当我流下了什么眼泪,我就不禁想到:“啊,又是定期排泪。”渐渐地,那些哭泣的时间也变得流于形式。仿佛那就真是一个只需要眼泪就能够解决的情绪,如果未能恢复过来,就是泪还没有排干净。
这跟我近十年的生日愿望不无关系。说来也非常刚好,从12岁到现在,正巧是十年。每年如果有机会吹灭生日蜡烛,我都会许一个愿望:“希望我能够快乐。”这是件不怎么会说出来的事情,起初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清晰地认识,似乎只是为自己讨厌的状态取了个反——既然我不喜欢悲伤的状态,那请给我快乐的状态吧!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后来却越来越意识到,快乐并不能因为许愿而增加,倒不如说越是这样寄托于许愿的事情,实现的机会就越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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