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
birthday

 

“我曾经想过无数种死亡的方式。从高处坠落的出现次数最多,也最容易想象。因为这一坠是长的,死亡相较于这一坠就显得短了。

但我从没想过真的去死。相对于生的痛苦与死的痛苦,我选择前者。我是吃不得死亡的苦头的人,我天生怕死,因而就连自杀对我来说都难以成为一种解脱。对我来说如此就是惩罚,痛苦地活着,又或者接到死亡预告,痛苦地等待死亡。”

2359分的最后一秒趟过,分针与时针准确地重合,提醒着人们新的一天的来到。张耀之的生日是世界艾滋病日这天,好记的日子,大家几乎都记着。在零点前后,她大概收到了几十条生日的祝福。

又长大了一岁,她想着。得写些什么,来纪念抑或是单纯不让这一天就这样过去,要感谢大家对我的祝福,14岁也要加油。

与此同时,这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发出了沉重的坠地声。

夜晚有酣睡的人,打呼噜的声音也没吵醒这个城市,也未有人因为一声撞击地面的声音而感到疑惑。从床上的一个地方,翻了一个身到了另一个地方。那声音分明很特殊,有破碎的声音,有让人听到就觉得不寒而栗的画面,却没被人发现。

那天,一个她熟识的人死了。

 

2

       “生命是纤细的绳子上正在爬行的蚂蚁,稍有不慎就会从绳子上掉下来的。绳子的下面是什么?是谁拿着绳子?不得而知,也不是蚂蚁需要思考的问题。从绳子掉下来之后究竟意味着什么,痛苦是一层,再也回不去是另一层。我们一定以为那根绳子通向好的地方才在那里,而我们再也没办法凭自己的力量回到绳子上了。”

       早上,张耀之从家门走出时,突然打了个冷颤。那种感觉像是体外的什么正抓着自己的手摇晃着自己,让人颤抖之后感到一股恐惧。或许是太冷了吧,新疆入冬之后虽还没下几雪,但这几日的气温骤降已经让人把御寒的衣服全都穿上了。羽绒服之下本不觉得寒冷,她此刻却觉得寒意透过了衣服穿了进来,把衣服又掖了掖紧。

       今天起床稍微有些晚,从家出门时朋友已先走一步,张耀之只得一个人去学校。周围的人都是成群结队的,她有些感慨,明明是生日,却无人问津的感觉,仿佛昨日晚上被大家祝福的画面只不过是假象一般。幸好从身后跟来了一个熟识的学妹,热情地拍了她的肩膀,张耀之才稍微开心了一些。

她不仅记得张耀之的生日,还特地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用粉色包装纸精美包装过的一个礼品盒,张耀之笑着接了过去。“谢谢你。里面是什么呀?”

学妹笑了笑,“你回去打开才知道呀。”

她把礼物收到了书包里,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上学路上的人也逐渐变的密集起来。不知为何,今天的人群似乎都格外健谈,大家都说着似乎说不完的话。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画面,张耀之感到有些安心。就如同此刻并未感觉到一丝寒冷似的,仅仅是这人潮就让人感到温暖。

她和学妹在教学楼前挥手告别。由于学校的教学楼重修,初二被分到了另一栋别楼中。她踏着台阶向上,看到几个二班的男生围成一团窃窃私语,明明班门已经开了却没有进门。突然有一个男生抬起头来,正巧与她四目相对,她认识,是袁钲录。

张耀之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却看他仍旧神情复杂地杵在原地,只是略带尴尬地回了一句“嗨”。

张耀之感到有些疑惑,他反常的回应让人感到十分别扭。她还想追问,但碍于其他几个不熟的男生也在袁钲录周围,于是决定掠过这些细节,向自己班走去。这一路的走廊也很奇怪,比往常的人要多出许多,但他们都同上学路上的人不同,他们极少大声说话,好像都在传递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还有人会突然发出高分贝的惊呼而又去捂住自己的嘴巴,这种人让人看了火大。

进班之后她一边同路过的同学打着招呼,一边走向了自己的位置,在靠窗的后排坐了下来。她放下书包,正准备交作业,突然有一本书坠入自己的视线。

“你听说了吗?”原来是张文琦从前排转过来,将自己的语文书立着放在张耀之的面前,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听说什么呀?”虽然被张文琦吓了一跳,但张耀之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她把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准备起身离开座位。

“……算了。”张文琦挠了挠脑袋,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最终没有开口。

这件事让张耀之有点莫名地不爽,明明以往都是直来直往爽快的人,现在却偏偏要卖关子。但她没有把这种不爽表现出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先去交作业了,等等回来你再说吧。”

语文、数学、英语,昨天还有物理和历史作业。张耀之把作业一个个放好,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班里的同学似乎都已经相互串通好似的,都聊着什么惊天大秘密,唯独自己是一个被排除在外的人。他们都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然后又把目光蹩脚地回避过去,就好像自己的脸上画上了花旦妆一般被注视,真令人不爽。

“是我做坏事情被发现了吗?我也没做过坏事情啊。”张耀之有些疑惑。

刘涵宇死了。

她是全校,抑或是这座城市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3

“你真的是自己吗?如果说是的话,你了解目前正在倾听我的这个人吗?你能告诉我你处在客观立场上认识的她的全部吗?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什么理想,有什么遗憾。你甚至可以骂她,厌恶她,但做完这些以后你还是要和她甜蜜地和好如初。”

张耀之从来没被什么打败过。

张耀之打算陪王凤麟参加下一季的《高校好诗词》的录制,节目组有意无意地透露着他们希望借用情侣关系来炒作的意图。

“我觉得这件事情挺恶心的。”

 

4

如果有人亲自去拜访了张耀之的家,或许对她的印象会从神坛下跌落。张耀之经常被过度关注,就如同她的名字中的“耀”一般,因为过于耀眼,而让人忍不住去看几眼。三人成虎妄加评断之后,她脸谱化一般的人设就被公众所推崇和认可了。她自小便活成别人家的孩子,却也不仅怪别人,因为她的能力已经足够让她成为别人家的孩子了。

自己到底有什么能力?成为别人家的孩子的能力吗?

 

 

 

有些时候想事情,情绪是控制不住的。
或许因为家庭原因,又或许因为其他原因,我从小见了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深知我性格的阴暗面,我努力地去隐藏我的自私和刻薄,但终究我还是明白,人是复杂的,所以我对一个新出现的人或事,我都是不信任的。
既然知道这些复杂和多元,我便去倾听,去接受,去理解,即便不赞同,我也不会去反驳什么。
所以我现在越来越无法形成自己的观点,这是一种很尴尬的状态,意味着没有思想输出,相应地就无法被倾听,更无法被理解。
我觉得活成现在这样至少还算幸运的,成绩还可以,长得也还可以,靠着这种惯性,我一天又一天的撑,在别人眼里应该还挺好的。
但我明白,我迟早有人设崩塌的一天,我不想维持了。但是,如果我越来越胖,越来越懒,怕是没有人愿意接受我了。
我想被接受
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自己被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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