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人很奇怪,明明外露出来的样子如此肤浅,却总有一些深邃的言论迸发出来。

       第一次觉得如此奇怪是对于我自身,如果我客观地评价自己的话,应当是一个看上去思维活跃,从不会拘泥于过去与批判,看上去十分乐得其所的人。实际上,光自己写的阴暗的,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的文字从小时候就不断流露出了,我其实并不是表面的那一种类型。要统一这样的两种性格实在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想要装作傻白甜对我来说太过于艰难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圣母心作祟的白莲花,我对自己的一切行为都以最高道德准则约束,这是第一个我;另一个我则是与我的一切道德准则约束唱反调的,游离于边界的爱玩耍的性格。我一边为自己竖立着一个形象标签,又在另外一个时间段把他们全部摧毁。被摧毁之后我像小孩一样接受着自己对自己的责备,再明知故犯,如此循环往复,这就是我的个体矛盾。

       发现到这一问题起初,我还有些欣喜。这意味着我认识的任何一个看上去很傻雕的人,或许都具有同我一样的意外相。如此一来,我可以探索的人类群某种意义上就增加了一倍。我将这一规律嵌套到每一个人身上,然后碰了壁。说实话,我对人毫无戒心与防范意识,我对大多数人的印象分都是从100开始往下掉的,因而一开始你要我去做什么,除非你真的非常令人讨厌,否则我一定不会拒绝。我被一个同学要了大概十几次作业,有一天我拒绝了,却遭到了辱骂。那是我大概有个人意识之后第一次受到这种委屈,当时的我正在温泉池塘中,以为所有的人都同我一样于人无防,可以信任。我尝试用语言去感化他,然而却受到了更进一步的辱骂。我并不是一个能打开所有人深邃的那一面的人,也有人并没有那一面,就如同镜子似的,好似有两个,但另一个只是虚像,不存在。

       但又有人的意外相很可爱。人在向他人展示自己的意外相时都是诗人,是哲学家,简单的话也经过大脑的复杂消化和加工,变得深邃起来。只是听别人描述自己的意外相,同真实感受到这一点是截然不同的。这才是我一直在探索的另外一种的人。显露出的时候,大家总是脆弱而敏感,任性又可爱的,因何而哀愁,因何而欢喜,就像是皮肤褪去的骨骼与肌肉,经脉分明。我不喜欢解读人,即通过了解他人而得到一个针对他人的方法论。我很讨厌既定的类型与判定——我觉得这个人就是如此如此,只要这样对他,就好了。这就是我的意外相所导致的,因为我喜欢离经叛道,喜欢制定规则然后破坏。即使我认识并了解了一个人,知道如此对他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也不会用传统意义上的最优解。我不喜欢最优解这种存在。人是混沌宇宙里的混沌与秩序,有着无数的变量与定量。如果世界的运行正在按照这些定量,朝着某一个方向有条不紊地前进,我就偏要尝试将我所拥有的所有变量全部轮换着改变,不知道这样能否使世界线有所改变。

       话题偏移了,还是说回意外相。我发觉大家都在扮演着另外一个自己,而意外相其实是真正的自己。由于我对他人的观察往往只能局限于社交媒体上,因而这一面就展示的更加明显:这个人和我在现实相处中完全不一样。这种意外相已经是无意识行为了,因为大家在一个新的空间里独立生存开始,就一直使用着这个自己,因而这个已经定型的人并不是一个自己刻意要展示的,只是因为网络不需要这一层防备,因而就把意外面自然地展露出来了。有些人的意外相很可爱,但有些人不是。大多数人的意外相格外的恶毒,以至于让人难以把他同现实中实际存在的个体相作联系,因为网络的隐匿性以至于恶的一面可以不断扩张。好的人在意外相上也很可爱,但却因为这个世界的恶太过于显露,而变得不明显了起来。

       我很期待着探索人的意外相,却也因此感到烦恼。如果一个自己尊敬的人,成为了一个意外相丑陋的人,那一切的探索就都失效了。

分类: 低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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