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回家了其实一直都在写日记,断断续续地写,语音写,键盘写,总之就是迫切地想要留住这一段让人感到愉悦的时光。因为太想要留住了,以至于会产生焦虑感:我是不是有把所有开心的事情好好记录下来,把每一个想法都捕捉到了呢?

这一天写的尤其多,洋洋洒洒写了有4000多字,算得上是日记史里我写的最多的一天,倒不是有很多要写的事情,而只是因为前几天的日记都忘记了写一些延续的想法,而这一天的元事件又不少,于是思维从一个又跳到了另一个,从一个又变成了一片。我总觉得一天过得过于紧凑了,甚至没能留给我时间好好把日记写完,于是这天也是破天荒地决定不受任何的干扰,要把想写的东西一个劲儿地掏出来。这时候zyz突然问我怎么还没睡,我就说在写日记,她说写完了给她看;其实也不是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而给她看又是肯定没问题的,但是在notion写的日记一直都没有给别人看的初衷;写到一半的时候得知要给别人看,不知道是否又给这天的日记增加了几份重量——因为知道会给别人看,大概又隐藏了几分真的,构建了一些好的。这不太好,但并不至于喧宾夺主。我觉得偶尔能写一些可以给他人看,激起其他人(包括不同时空的我)与我感情链接的文字,才是我想写的文字。因而,能够发布在相对公开的空间(虽然还是我私人的),我仍然觉得十分开心,毕竟我倒是很少肯定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能够让别人看入眼里。

矫情的话不必再说了,总之这就是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拼接写成的一天的日记。


2023/01/25

中午妹妹来家里,大家一起吃了一顿火锅,吃完饭之后大家无所事事地在客厅里瘫了一会儿,麻麻拉着妹妹去试了衣服,大概试了有一个多小时,家里不少裙子都被妹妹带走了。虽然稍微有一点儿可惜,但仔细想想,这些衣服我确实也不会再穿了:有以前很喜欢,因为被玄玄弄脏了还哭了的长裙;有高考的时候花了3800买回来穿的奶罩紫云;有粉粉穿了一个高三暑假的影马OP;有去新疆漫展好看到被人要QQ的白昼梦全套……不过穿在高中生身上的时候,总还是要说一句“青春无敌”,果然自己跟高中生相比已经是有相当的差别了,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持有物品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因为持有而不使用的话,人就仅仅是在为物品服务而已,对我而说这些东西其实除了回忆毫无价值了,所以把它给能够欣赏到价值的人,也是很好的。我打从心底里释然了很多,今年回家也一件衣服都没有买,过了对自己的占有欲如此斤斤计较的时间之后,对时间的感受反而更真实了。

我去书架看了看,发现书架上还有我高中毕业写的手账,写的相当好看,无论是从坚持的程度和美观程度上讲,当时的我绝对是对这件事情相当有心的,这倒是激励了我:原来写日记对我来说很早就是一种习惯了,既然是习惯,那写下去应该也不会成为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惯性总是存在那里的。跟我的记忆不相符的是,我原来居然写手账是如此地勤快,这种勤快一直持续到了2016年的12月,至少在这之前,我都是断断续续地有写手账的,也会稍微补一下之前没有写的日子的手账,但是到12月我就完全不写了。因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好像又有点记忆,估计是因为当时在玩狼人杀,然后尝试跟其他人发展友情,但是全线失败,再加上舍友的事情……看当时自己的日记,很难不把自己和自律联系起来,因为确实是干了不少的事情,无论是社团活动还是学习,无论是学习分内(数分考试和作业)的事,还是职业规划(学游戏制作)的事情,我都想了很多,且做了不少。但现在想想,又是从哪一步开始,没有能按着我想要的样子前进呢?

麻麻在zyz发朋友圈的时候称赞了我的照片,然后我突然想到:麻麻为什么会有zyz的微信呢?麻麻说是那年我休学的时候加的,因为太担心我了。这也让我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想想明白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难了,我能做到的就是不断地回看自己的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用来借鉴到现在。至少大学口出狂言要看的一些书,现在也是多少补回来了。但看的远远不够,这本来应该是我去用大学的时间弥补的,但时间已经被用掉了。这么想,就觉得自己浪费了相当珍贵的大学时光,做了不少只能让自己内耗的事情,而没有真正地去让自己正向成长——虽然最后是做到了,但跌跌撞撞,但又不能去指责自己,毕竟我确实能够做成这样就很不容易了。正因为学习到了体谅自己这件事,也才能有现在的我吧,不过目标就是目标,没有完成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一晃已经只有3天就要回杭州了,我还记错了上班的时间,记成了29号也是休息。因为买了29号的机票,快到假期结束的时候还是要跟陆总再请一天的假。明天应该就是值班的日子,因为记忆里我填的是假期最后两天的前一天。每次假期都是这样,前几天总是有一种假期很长,有恃无恐的感觉;一到需要掰着手指过日子的时候,我就开始有日期焦虑了,或者说也是一种“码量”焦虑,反而不能尽兴地体验每一天的事情,无论做什么都会觉得:马上就要消失了。要是再有一年的机会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家里待着就好了:害,那不就是考研吗?但是在家里学习似乎就是另一种痛苦了,硬要说,我还是希望既不工作也不上学,仅凭着一股没问题的想法在家里尝试从事自由职业。好想变得能够无忧无虑地考虑明天的事情,虽然在家里是这样无忧无虑的,但是一想到很快就要离开家,这种无忧无虑就消失殆尽了。

晚上和洪总、玮哥约了一起去王文洁的店里吃烧烤,玮哥说他晚点到,洪总说他可能不来,结果因为我和玄玄打不到车,打到车之后师傅又把25小区听成了35小区,导致我们迟到了20分钟才到。王文洁一手露着花臂,一副黑社会老板的样子坐在前台。要是不认识她的话,很难把她和小时候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我们点了不少东西,趁着没什么人就去楼下一起看了看厨房的样子。第一次有幸进入烧烤店内部,甚至让我想起了初中跟张耀之说的,毕业以后去开一家奶茶店的事情。

店铺一共三层,第一层是前台和冰柜,二楼摆了几张桌子,墙壁以废土风装修了一下,上面是橙红色的,下面是砖土黑,墙上贴上了一些老电影海报,有《海角七号》和一张有周润发(不知道是哪个电影)的海报。地下室是一个厨房,中间是一个厨房中台,两边是冰柜和一些架子,靠路边的墙边放了一个桌子,两个灶台,上面是两口油锅,右手边是几个滤网,中台靠近油锅是刷酱和摆盘的地方,柜子上还有一些一次性手套、带有LOGO的袋子和桶。

这家店原来是王文洁和朋友接手然后包出去的,就是玄玄以前经常吃,甚至在我们一起做工作室的时候带回来家里的“约吧老铁”,然后去年王文洁她们把它盘了回来自己接着做,今年是王文洁的合伙人跑路了,她自己做全职老板。玄玄说这里如果再卖奶茶不是赚翻了,王文洁说是;玄玄问加盟费是不是很贵,王文洁说是;玄玄问那是不是可以做山寨的,但是要如何提高用户对这个的需要呢;我说可以copy有名的奶茶名字,比如西瓜啵啵,王文洁说这可能会涉及到侵权问题;我说,那就叫西瓜啵啵啵,王文洁说真有你的。

过了一阵子我们选完东西,王文洁就疯狂接到了各种外卖订单,玄玄在下面帮了一会儿忙,我也下去看了看,帮忙选了一会儿东西。外卖订单一个接一个的过来,烧烤的油炸速率却是固定的,我们也只能帮忙拿一些东西而已,看外卖小哥也在楼上焦急等待,烟抽了一支又一支。还好她的朋友及时赶来一起帮忙了,不过最后还是没做完全部的订单,场面就像胡闹厨房一样混乱。

说回到我们四个人,玮哥提起来了小学被班主任拉到讲台上,让班里的人来批评讲台上的人的环节,玮哥还记得他那个时候说了我,但我一点儿都没有记忆了。这件事情竟然让他记了很久,就像是《风筝》里的故事一样,早已经过了说道歉的年龄,但这道歉还是跨越时空传递给了我——要是再早一点的我能够收到这份道歉,一定会更加有意义。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是一样的,迟到的道歉终究是将泪池里的一部分弥补了,虽然已经到了可以控制住眼泪,也能笑着说这些故事的年龄,但是仍然打从心底里觉得高兴到溢出眼泪。原来这些痛苦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承受,而大家也终于度过了那些至暗时光,也用极长的时间去试着愈合了伤口,这漫长的岁月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足够的惩罚和奖赏了,所以也能打从心底里原谅了。倒不如说,除了班主任以外,我还没怪过任何人,毕竟在我们的价值观都仅凭家长和老师捏造的年代,班主任的一句话几乎就如同圣旨一般,足以改变所有人的想法。

陈子豪的事情也又说了一次,然后他们班的群是因为这个相关的原因被班主任解散了。他们的高中同学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因为高二暑假又以成绩分了一次班,把成绩好的人都分到了15班,原来相处一年的友情断了联系,想要问玮哥孙经验的消息也很渺茫了。看完了《精英的傲慢》之后,我总觉得变得能理解更多的人了,当时因为成绩而精神紧绷,每次考试都会哭的孙经验,将自己的所有价值都绑在成绩上的时候,该是多么胆战心惊地考每一次试的呢?又说起说起玮哥的高中恋爱(?)经历,竟然跟想要写的galgame的男主角的剧情几乎一模一样,因为认为高考更重要的理由拒绝了一个女生,说明艺术还是来源于生活的……这么一想,觉得更有要写这个galgame的必要了,因为当时想的就是一种反优绩主义的价值观,在高中以学习为主的同时,不以分数来衡量世界的价值。今天玄玄来家里的时候翻了一下Fate的小说,感觉我的水平距离像Fate那样写小说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毕竟总不尝试,又没有做完一件事的计划,这样想着去做一件事,成功的概率好像确实不高。

想跟大家多聊聊,但时间却不多了,于是分别的时候抱了抱玮哥,虽然是许久不见的小学同学,但一直在网上联系,这个寒假又见了面,感觉一下亲近了很多,尤其是玮哥还记得我小学发生的各种事情,让我感到非常安慰。玮哥第二天就要坐飞机离开了,张煊今天也坐飞机走了。朋友一个个离开,好像让我的石河子梦又清醒了几分:这里还是必须要离开的地方。这么一想,我倒没有那么焦虑了。下午玄玄在家里也提起了这件事情,回石河子发展确实是我们两个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是否能够成真,倒确实是需要机遇和积累的,我们总归得要先成为更厉害的人,才有资格决定自己的未来。故乡不可期,但期待自己总是可以的。无论这里变成什么样,至少有一些人留了下来,而这或许也是我们将来或许能够开启的某些契机。总之,就像是现在没有哭哭啼啼的时间了一样,我总得要在厉害的地方变得更厉害,才有资格决定自己的未来,认可回杭州这件事,果然还是大人的思考方式占据了主导。撒娇也是要挑场合的,现在是没有撒娇的机会了,我又难过地这么想,无论是上学还是不上学,我都没有撒娇的机会,撒娇不过是一种躲避自己的责任的方式罢了。

玄爸和玄妈虽然很早就来接玄玄了,但是见了霸哥之后,让我们又遛完了霸哥才一起回去。于是今天终于和玄玄有时间贴贴了,和玄玄又走过了霸哥熟悉的固定路线,霸哥今天美美地臭臭了一次,然后非常兴高采烈地过来要抱抱。我跟玄玄说了我遛霸哥的发现:霸哥认识路,能够区分哪里是大路,然后能够在需要去小路的时候跑去小路,在没有路的地方创造路,这点在雪地里尤其明显——这说明霸哥相当聪明!玄玄说雪橇犬似乎都是这样,聪明、有主见、不太听人管,因为在雪地环境里,他们要负责做路线的判断,所以更适合领路而不是被人拉着走,这么想小霸似乎还是挺聪明的。

遛霸哥的时候霸哥突然一溜烟的不见了,玄玄疑惑霸哥去哪了,第二声鞭炮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意识到了:霸哥已经跑回家了。我们俩就像孩子终于不在家的中年夫妇一样享受到了难得在一起的时光,慢慢地往家里走,路过了一家正在放炮的人,小孩子的鞋子上闪着炫彩的光。走到家里楼栋的拐角一看,霸哥果然已经坐在单元门前瑟瑟发抖了。

晚上爸比好像因为没有打血红素所以贫血了,我和麻麻紧急又去接了爸比回来。看着爸比的样子真的很担心,无论跟谁说过多少遍这件事,压力也没有办法从身上转移走。想再跟爸比相处很多年,但总感觉自己越这么想就会感到越难受,所幸是不是致命的病,但是所有的并发症加在一起也让人足以绝望了。我想做的越多,就会发现自己能做的越少。

还想看更多的书,学习到更多的不一样的事情,但我的时间好像并不足够多了。希望一切都顺利,遛霸哥的时候又想要给霸哥拍照了,我觉得要是能把美好的时间多记录记录就好了。想了想大年初一的时候没能记录下来的故事,我又觉得这件事情更有必要了。不知不觉,写更多的想法和经历这种想法就成为了我的主导,虽然每次提笔的时候总是觉得无话可说,但自从读书逐渐成为习惯之后,我发现很多事情都有说的必要,毕竟人就是这么的普通的生物,所有的情感波动无外乎此。能够意识到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话可说的,不再逃避阴暗与恐惧,亦是一种我的进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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